“你好，傅先生。”

宋繁星马上礼貌地招呼，然后给客人倒水。

傅言摘下口罩，露出的面容大概有三十来岁，五官并不难看，但有些沧桑。

他喝了口水，然后进入了主题。

三年前，他确实经过了案发街道，虽然没有目睹整个过程，但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也就是说，孟瑶所说的话都被他听到了。

“我当时挺意外的，居然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事。”傅言叹了口气，“我是摄影师，当时是想拍摄一组关于旧街道的画册，当时就在一栋楼的窗户口。”

不曾想被他看见了不该看的。

宋繁星压抑住心情的激动，“那你可以做我的证人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

但是风险很大，何况他并没有目睹现场过程，只是听见孟瑶的声音而已。

“我们可以慢慢来的，你说你是摄影师，那你是不是有那边的照片？”宋繁星仍然抱着希望。

“我有照片，但并没有记录当时的情况。”

他拍的都是无人街道，那么偏的地方，一般不会有人去，当时被他看见也纯属意外。

“那你能把照片发给我看看吗？”宋繁星并没有放弃，“我想更多地了解下情况。”

“没问题，照片在我电脑里，等我回去就发给你。”

这件事急不得，还需要和律师协商。

宋繁星把以前的事详细地讲了一遍，只为了让傅言相信，帮助她洗清冤屈。

“我只希望我的身份不要被人发现。”傅言摆摆手，“你知道，那些人既然能做出扼杀孩童的事情，那我也很难逃脱杀害。”

一旦被孟瑶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杀人灭口的确是第一选择。

宋繁星点头，她保证不会把这个人的存在告诉任何人，商参是自己人，所以可以放心。

正说着，突然有敲门声传来。

他们两个人的神经不约而同绷紧了，傅言因为胆小怕事，这几年都避开了云城，这回是被商参威胁才站出来，此时听到敲门声以为是凶神恶煞来找他麻烦，顿时惊慌失措。

“别怕，我去看看。”

宋繁星走到门口，表面上镇定，但捏了一手心的汗，隔着厚实的门她小心翼翼地问：“谁？”

“是我。”

沈天宁的声音。

宋繁星放心一大半，但眉头仍然蹙着，“你来做什么？”

“找你有点事，你先把门打开。”

坐在沙发上的傅言立刻做了个摆手的手势。

宋繁星知道他不想见到别人，虽然沈天宁并不会伤害到他，但她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你里面有人吗，为什么还不开门？”

显然，外头的沈天宁已经察觉到里面的不对劲，把门踹得砰砰响。

如果再不开门的话，他可能会闹出更大的动静。

宋繁星给傅言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然后把门打开，一脸平静，并没有慌张的样子。

沈天宁猛地冲进来，像是抓奸似的，一眼就看见正襟危坐的陌生男子，他脸色一变。

宋繁星抿了抿唇，“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他是谁？”

沈天宁的手指，不偏不倚指着傅言。

对上他的视线，质问，冷漠不断地交错变化，眉关蹙紧，随时都有可能奔溃或者被击垮。

宋繁星知道他最不愿意听到什么答案，可是她不能暴露傅言的身份。

沈天宁不相信她，那么也不会相信傅言，没准还会把人家给害了。

“你不相信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的话。”宋繁星抿了抿唇，“那他就是我的新男朋友。”

“你骗我。”

“那你觉得，除了这层身份，他会是什么人。”

沈天宁猜不出来的。

人物关系千千万，他绝对猜不出来傅言的身份。

可是就算是条狗，也千万别是宋繁星的男朋友。

“你说他是你的普通朋友。”沈天宁嗓音沙哑而沉重，带着孩子般的无助和无奈，憋屈到极致又不得不把所有的尖刺化为软弱，“我信。”

他宁愿相信这个人只是宋繁星的普通朋友。

“既然信，那就别让我知道你找他的麻烦。”宋繁星一字一顿，“也不要调查他。”

“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吗。”

“是。”

他自嘲苦笑，“其实你可以编织谎话骗骗我……”

但她还是实话实说了。

重不重要，随便说一个就好，何必那么认真呢。

“你可以选择不信。”宋繁星也自嘲，“这不是你惯有的行为吗。”

“如果我现在撵他出去的话，你会不理我吗。”

“不会。”

顿了顿，不等沈天宁燃起一点希望，宋繁星走到傅言跟前，“走吧，我送你去楼下。”

不用沈天宁撵，傅言确实需要出去，因为他们的谈话差不多结束了，剩下的可以通过手机保持联络。

“等等！”沈天宁突然喊道，“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