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是一件极其复杂的事情,没想到经林婉城一分析,顿时明朗了许多。崔叔明高兴的在林婉城额上亲一口:“婉婉,你真是我的智多星!我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以后我若是去打仗,恐怕要把你装在口袋里带走!”
林婉城一皱眉:“怎么又忽然提起打仗的事情?边关有什么异动吗?”
崔叔明叹口气:“北疆最近有些不太平,与柔然的一战恐怕是不可避免的。”
林婉城不由疑惑道:“两国刚刚和亲,怎么会……”
崔叔明道:“柔然狼子野心,入侵大周是筹谋已久。和亲只是暂时的缓兵之计。几年前,我率兵镇守北疆,打了他们一个落花流水,他们需要休养生息、恢复国力。这几年,柔然那里风调雨顺,年年丰收,可是大周朝……天灾不断……”
林婉城默默点头表示已经明白:“那如果真的打起来,咱们有胜算吗?”
崔叔明一皱眉头:“这就要看是谁挂帅出征了。如果是我或者镇国公,自然是战无不胜的!”
林婉城摇摇头:“镇国公的情况你难道还不知道吗?经过这几年的折腾,皇上已经把他手里的兵权弄走了七七八八,镇国公府好不容易没落下去,再想起复只怕不是一件容易事啊!”
崔叔明也叹气道:“自古圣明君主都少不了多疑二字,皇上他……算了,且看事态如何发展吧!”
夫妻两个一夜无话,到第二日一早就又开始各自忙碌。
京中最近天气多变,时而烈日炎炎,时而狂风大作,却始终不曾落雨。这日傍晚,黑云压城,天气阴沉的有些吓人,一向活泼好动的班班也呆呆趴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天色。酝酿了许久的暴风雨也许就要来了!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半空里忽然一道闪电划过,将昏沉沉的屋子都照得一片雪白,继而就是轰隆隆的闷雷由远而近,似是向京城奔腾而来无数骏马。
班班正看得出神,冷不丁一道闪电劈下来,他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林婉城赶忙将他抱在怀里,一边吩咐丝竹关窗,一边轻声哄着班班入眠。
窗外的雷声伴着闪电轰隆隆响了一盏茶的时间,倾盆大雨就顺着房檐哗啦啦流下来。班班却在林婉城的童谣声中慢慢睡熟。
林婉城将奶娘叫来,示意她抱班班去休息,自己却从屋子里走出来。
自午后起,天气就一直阴沉着,所以,房间里只觉闷热,现在一场大雨忽至,似乎将燥热的气氛一下子压入地底。林婉城站在房檐下,贪嗅屋外的凉风送来的泥土的清香。
安兰拿着一件蓑衣走上来道:“夫人,雨水要把衣服溅湿了,赶快回屋吧!”
林婉城站着没有动。她呆呆看着房檐外的瓢泼大雨,似是在问安兰,又似是在自言自语:“大雨突至,不知在雨中站着来不及躲避的都有谁,会不会有叔明?”
安兰以为她在担心崔叔明,赶忙宽慰她:“夫人您放心,余庆跟在侯爷身边呢!早起出门前,奴婢看着天色有异,特意嘱咐他带上伞!不会让侯爷淋雨的!”
林婉城笑着点点头。她一转身,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听安兰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对劲,她和余庆的关系几时这么亲密了呢?
林婉城沉思着看着安兰,安兰就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脸颊:“夫人,可是奴婢脸上溅到雨水?您怎么一直看着我?”
林婉城淡淡一笑:“没有……只是觉得安兰大了,许是该议亲了!”
安兰立刻红了脸:“奴婢与夫人说正经事,夫人却总喜欢拿这些来羞臊我!哎呀——”安兰气得一跺脚,赶忙跑开了。
林婉城看着安兰远去的背影,不由好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人伦纲常,有什么好扭捏害羞的?真真是搞不懂!”
林婉城暗自纳罕了两句,就转身回了房间。
大雨“哗啦啦”下了半个时辰,而崔叔明则是在一个时辰之后才回府。
林婉城见他浑身干爽,知道他定没有被雨淋到,不由也十分安心:“快些吃饭吧!已经让厨房热了两遍了!”
崔叔明一边洗手,一边将屋子里看了一周:“班班呢?平时我一回来,这小家伙就哭着喊着要我抱,今日怎么不见他的影子?”
林婉城就道:“刚刚被雷声惊着了,我哄了他两句,就乖乖睡着了!”
崔叔明这才点点头入席。林婉城见他脸上似乎有些别样的神采,忍不住问道:“可是楚家的事情有了结果?”
崔叔明用筷子夹了一个茄盒,还没送到嘴里,就哈哈笑起来:“我就知道婉婉冰雪聪明,我不说你也一定猜得出来!”
林婉城心里一喜,赶忙道:“果真如此吗?我还以为要耽搁不少时日呢!”
崔叔明笑道:“原本是要花些功夫的,可是底下的人抓了几个主事,竟然在其中一个主事家里发现了一本账簿。上面清清楚楚地记载了楚天中几个的分赃情况。时间、地点、每人分得的钱数记载的一清二楚,也算帮了我们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