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说着说着,突然又抿嘴笑了,“林姨说她现在都想开了,妇联任主任……哦,就是省城妇联的任大姐,现在成主任了……奇怪,咱汾阳妇联也有任干事呢。这两位都姓任,该不会是亲戚吧?”
顾时年见云裳说着说着就歪楼了,干脆夺过信纸,自己看了起来。
云裳嘟了嘟嘴,跟条虫子似的钻到顾时年怀里,就着他的手,继续往下看:
林大妮在任主任的帮助下,心胸开阔了许多,再加上她忙着复习功课,就算听了闲话,也没有时间生气难过。
她准备挂职读大学,大学毕业后,进厂委或者厂公会工作,到时候就没人敢说她闲话,也能避开厂里大部分男性工人了。
大成最近特别懂事儿,每天放学后帮林大妮烧饭,担心她走夜路不安全,每天晚上都要去夜校接她回家。
只是他们最近又遇上一件麻烦事儿,鞋厂有人跟厂领导反应,厂里许多工人结婚都分不到一张床,林大妮和侄子两个人却住着带厢房,带八十平院子的大杂院儿,实在太自私,太没有奉献精神了。
消息传出来后,有好几个女工到公会闹事,让公会的同志帮助林大妮上进,要她当大公无私的好人,把大杂院儿交给厂里重新分配。
有刚调到公会的愣头青听了工人的蛊惑,找上门要林大妮交房子,不过林大妮上夜校没在家,那人让大成拿着扁担打出去了。
大成还放话,大杂院儿房契上是他的名字,他不是鞋厂职工,大杂院儿也不属于鞋厂的房子,鞋厂让他交房,就是非法侵占老百姓的财产,他要去政府告鞋厂的领导。
公会的愣头青闹了个没脸,最近一直跟林大妮甩脸子,那几个闹事的女工也在厂里到处传闲话。
后来还是街道上的大娘帮忙,给林大妮家安排了两家靠谱的租户,把大杂院儿房间占满才没人说闲话。
林大妮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虽然家里人杂了点,但每个月多十二块租金,好歹能贴补大成的伙食。
信件最后面,林大妮交代,给云裳织的毛衣已织好了,按照新家地址寄了过去,让云裳和顾时年记得查收……
看完信,云裳觉得不过瘾,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顾二哥,大成懂事儿了,知道保护林姨,还能护住自家房子,都成男子汉了!”
顾时年点点头,眉头却紧紧皱在一起,云裳见状,也收起脸上的笑意,“顾二哥,林姨那边有什么问题吗?”
“大问题没有。不过房子这事儿闹得不太好看,我担心鞋厂领导和公会那边对林姨有意见,万一碰上小心眼的领导,林姨在鞋厂的日子会更难过。”
云裳愣住了,“那咋办?鞋厂的人怎么不讲道理?大成的私产他们都想占!那么厉害,他们咋不去省委大院儿,让省里领导把大房子捐出来给他们住呢!”
“没事儿,我就是这么一说。”顾时年抬手给云裳顺毛,“能当上领导的人,应该不会犯糊涂。再说林姨今年要考大学,等大学毕业,也没人会记得这事儿了。”
见云裳点头,顾时年继续问,“阿裳,小洋楼最近几天是不是不太平?”
“对,天天有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