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戎关关在浴室叫他:“哥哥。”
戎黎挂了电话,去浴室:“怎么了?”
戎关关坐在小凳子上泡脚,裤腿卷得老高,两条小短腿白白胖胖:“我忘了拿拖鞋了。”
戎黎去鞋柜给他拿拖鞋。
粉色的,兔头的,徐檀兮买的。
“谢谢哥哥。”
戎黎帮他倒掉洗脚水:“刷了牙自己去睡觉。”
“好。”
戎关关把凳子搬到洗手台旁边,站上去,自己挤牙膏,自己刷牙。电动牙刷嗡嗡嗡,他就啊啊啊,刷完牙他再自己洗脸,自己涂宝宝霜。
哥哥今天好像不开心,哥哥不开心脾气就不好,脾气不好就会很凶。戎关关涂完宝宝霜,自己去睡觉了。
戎黎还在阳台打电话,这次是打给萧既。
他好像在等他:“就知道你会找我。”
阳台的窗帘没有拉,戎黎看着外面乌压压的天,黑暗融在墨色的眸里,像一汪望不见底的深海。
“你跟她说了什么?”
“实话实说了。”
戎黎握着手机的手指隐隐发白,他眼底的温度渐渐冷下去:“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里?”
“没忘,就是想通了一件事。”萧既的语调有种豁出去后的释然与随意,“徐檀兮知道了真相,你就不敢动我了,对吗?”
徐檀兮是个有恩必报的人,何况是救命之恩。
戎黎不置可否,望着漆黑的天、漆黑的地,目光比夜色冰凉:“是不能明着来,但可以阴着来。”
萧既无所谓:“悉听尊便。”反正他已经坠进深渊了,还能往哪里跌呢?
戎黎挂了电话,突然烟瘾上来了,想抽烟,可是家里没有烟,因为徐檀兮不喜欢,他已经很久没有沾过尼古丁了。
他去拿了一瓶酒,喝了几杯。
晚上十点,萧既受伤去诊所的照片被人放上了网络,很快就上了热搜,送他去诊所的车也被拍到了,但车上的人没有拍到。
如果是平常,肯定要传出恋爱绯闻,但这次不一样,粉丝的重点全在他的伤上。网上吵翻了天,但他本人和工作室都没有发布任何声明。
凌晨五点,萧既才发了一条微博,说是车祸,伤得不重,让粉丝不用担心。
凌晨六点十五分,张归宁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
她被扰了清梦,直踹被子,要爆炸了:“徐仲清,快按掉!”
徐仲清睡得像一头猪。
张归宁一脚把他踹醒:“去关掉手机。”
徐仲清爬起来,年纪大了,不麻利,摸了半天才摸到手机,他把电话挂掉:“老婆你睡,我按掉了。”
安静了几秒,手机又震了。
张归宁锤枕头:“谁啊!”
徐仲清把老婆踹掉的被子帮她盖好:“是檀兮。”
徐檀兮是很谦谦有礼的人,若不是有非常重要的事,她绝对不会半夜三更来扰人清梦。
“给我。”
“哦。”
徐仲清把手机给老婆,自己坐在旁边打瞌睡。
张归宁喂了一声。
“对不起,二婶,打扰您休息了。”
“没事,不打扰。”张归宁打了个哈欠,两眼泛着生理泪水,“你这个点打过来有什么事吗?”
徐檀兮问她:“医院大火的时候,您有没有看到是谁把我救出来的?”
大火那日,张归宁夫妇也在医院,徐檀兮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张归宁。
这边,张归宁听完心里咯噔了一下,瞌睡瞬间清醒。
镇定,镇定,镇定!
默念完三遍,她‘镇定’地问:“你你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镇定个屁。
她这个人,一做坏事就心虚。
徐放也是,一作弊就东张西望贼眉鼠眼……这估计都是遗传。
徐檀兮在电话里解释:“他救了我性命,我自然要报恩。”
报恩?报恩好啊!张归宁两眼顿时放光了:“是萧既,那个演电视的,是他把你抱出来的。”
徐檀兮再次向她确认:“您看清楚了吗?”
张归宁语气肯定,毫不犹豫:“看清楚了。”
徐檀兮沉默了片刻,语气低低的,喜怒不明:“我知道了,那不打扰您了。”
“呵,不打扰,不打扰。”
张归宁挂了电话:“老公。”
徐仲清的脑袋一磕一磕。
“老公!”
徐仲清秒醒:“在!”
张归宁好激动:“我感觉我们的计划要成功了,萧既马上就要勾引到檀兮了!”
只要把徐檀兮勾引得团团转了,以后徐氏就是他们二房的天下了哈哈哈哈哈哈!
徐仲清抹了一把困出来的生理泪水,怕老婆受凉感冒,他把被子给她裹上:“万一以后檀兮知道真相了咋办?”
“主治医生已经出国,医院我也都打点好了,她不可能会知道。”张归宁自我兴奋了一会儿,“我又想起了件奇怪的事。”
徐仲清强打着精神陪老婆商议大事:“什么事?”
“我不是买通了几个护士串口供嘛,前一阵子有人来找过那个几个护士,警告她们不要乱说话,我当时还以为是萧既自己不干了,所以去医院封口,我现在觉得不像是他干的,他还是想勾引檀兮的,不会自己堵自己的路。”
徐仲清两个眼珠像绿豆,骨碌碌的,转得好灵活:“那是谁干的?”
这对夫妻,真的,都不太聪明。徐仲清要是聪明也不会天天做生意被人骗钱,张归宁要是聪明也不会努力了二十年还没有融入贵妇圈。
张归宁拍大腿,瞳孔地震:“天!我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徐仲清歪着脑袋,头顶竖着一绺半白的头发,像个二愣子:“啊?”
张归宁有天大的发现:“檀兮的男朋友是容离,萧既也是容离。”
徐仲清脑子还转不过来:“你不是早就知道吗?”就是一坨猿粪啊。
“我没扯一块想。”这是个憨憨。
“所以嘞?”这也是个憨憨。
憨憨她开窍了,震惊:“檀兮的男朋友就是个捡漏的!是个冒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