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水匪增援忽至,以压倒性的人数优势不让镖船靠近,迅速血洗商船。
“这、这……该如何是好?”
转瞬之间,情况一变再变,纷纷惊呼。
宁堪旁边之人大约是个读书人,早已经惊慌得无所适从。
“怎、怎么办?”那书生拉住宁堪。
即便宁堪满心都在骂“百无一用是书生”,还是提着乾坤鞭往前站了半步,毕竟方才他们提到了宁远,他却还没来得及问大姐如何。
所谓水路护镖也一分钱一分货,这种顺路还要载几个有开天路引之人补贴成本的商船,想来也请不起最好的镖局,而镖局所雇的镖师说到底也是有家小之人,护镖不过是凭本事来讨个生活,自然不可能跟水匪硬碰硬。
他们看局势不利,再硬拼也没有胜算,果断调转船头,朝着商船的反方向逃遁。
镖局的人打不过水匪,至少还跑得了,载着货物的商船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既然镖局之人都表示不愿招惹这桩麻烦,水匪便意思意思随便追了几丈,而后便调转船头从四面八方将商船围死。
商船上的人见就镖局落跑,大多自然选择放弃抵抗,乖乖任水匪鱼肉。
匪首利落的解决了最后几个反抗的船夫,带着人手飞快的把船舱翻了底朝天,不断朝下面的小船搬着大包小件的货物,直到货物搬得差不多了,便想起来刚才伤过自己手下的宁堪等人。
匪首的手下们能跟着他劫道那么长时间,自然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头领的意思,二话不说就朝宁堪等人围攻过来。
虽然认得上古名器的人很少,宁堪也没冒险解开布包,就着裹在布里的乾坤鞭,把两个冲在最前面的水匪直接给打飞出去,顺带护住了从其他方向准备偷袭他身后那几个同样搭顺风船的人。
当第四个水匪被打飞出去,他们终于明白造次到了宁堪头上是踢到了铁板,水匪不敢再对他动手,宁堪也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杵在原地没动弹,双方竟然出现了短暂的僵持。
“小兄弟,你会武?”
方才提到宁远的书生刚问出声,宁堪尚且来不及回答,他的两条腿已经多出数只手,纷纷抱住了他大腿,巴巴地抬头望着他,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
“哎?”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多少也让宁堪一呆,要不是这些人身上没有杀意恐怕还没靠近就给他一脚踹飞了。
“松手!”宁堪忙道。
任谁忽然被一群人抱住大腿都会惊慌失措,尤其一丈开外还有虎视眈眈随时可能扑上来围攻的水匪,宁堪也不例外。
他急道:“你们松手!”
“不松!”周遭的人异口同声。
“你、你们快松手!”宁堪不好踢人,只能跳着脚,试图把腿抽出来,奈何被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抱得十分牢固,根本抽不回来。
“快松开啊!”
以寡敌众都没让他惊慌,现在却已满头大汗了。
“我们怎么能松手?”
诸人反而觉得若是松开手,肯定就会没命。
宁堪看着这群害他施展不开的蠢蛋,不止在断他们自己的生路,也在断送宁堪自己的生路,简直欲哭无泪。
“松手你肯定就不护我们了!”众人急道,“小兄弟,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没打算见死不救!”宁堪简直欲哭无泪,“你们不松手,反而才会死啊!”
几人闻声却觉得他胸有成竹,抱得更紧了。
宁堪:“……”
宁堪的两条腿根本动惮不得。
这种阵仗在阵前对敌他有遇到过,只那是敌人来抱住他腿,缚住他的动作,便于其他敌人群起而攻之,而不是被一群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给抱住大腿,就为了求他从水匪里庇佑自己。
宁堪哭笑不得的几度试图把腿从那些人的胳膊里抽回来,可惜忙得满头大汗依旧徒劳无功。
“你、你们……快松手啊!”宁堪只能眼睁睁看着越来越多的水匪围将上来,随时可能把他捅上几十个窟窿,表情变得比哭还难看。
要是阵前被敌军围攻战死还情有可原,这般莫名其妙折在了水匪手的丢脸死法,怕是要被他大姐鞭尸!
“咣!咣!咣!”
正当宁堪绝望之时,三声铜锣响,破开血腥与混乱。
“那是什么声音?”
众人与宁堪一同疑惑的循声望去,发现商船中央桅杆的顶端正挂着一个少年,他手里抓着个小铜锣,每敲三下便停顿片刻,一听便知是江湖中特殊的联络信号,而商船的旗杆上不知从何时起,竟然已经换上了另一面旗帜——
“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