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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市的贾家。
贾父像往常一样,一杯水,一份报纸,就能坐一天。
与以往不同,下午三点钟本该坐在交警大队的办公室里上班,今天的他却坐在家里。
他对面的贾胖子倒是少了平时的噤若寒蝉,多了分坦然,浪子回头金不换,贾父已经承认他现在的努力了。
可是,书房里的气氛太过凝重,贾胖子的喘息声也过于沉重。
再看贾父,平静到深邃的眼神少有的波动着,内心深处肯定起伏不定。
到底是什么能让这对水火不容的父子齐坐一堂,到底又是什么能让大起大落的贾父平静无波的心静再起波澜。
一切都显得诡异,一切都显得压抑。
“你怎么看?”贾父很少问贾胖子的意见,这次是个绝对的例外。
贾胖子倒也不客气,时至今日,他前途无量,这与当年靠的是家族力量的贾父不同,如今的一步一步,可都不是贾家能够控制的,他先是咧了咧嘴,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答非所问道:“爸,你除了过年的时候象征性的回去看看奶奶,可对这个庞然大物还有半分的感情?”
“你这是什么意思?”贾父的声音有些大,是那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我的意思太明白了,如果你还有半分感情,那我就忍了,如果没有,呵呵……”胖子笑了,他邪恶的恶少本色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终归是生我养我了,我要回过头反咬一口吗?”贾父惆怅的说。
“你为什么要反咬一口呢?”贾胖子不以为然,道,“一直以来,我破罐子破摔,也从来没有想过咱们还会站在那个围墙大院里,所以,每年您回去的时候,我都会惹出一些事情,为什么要出事,就是不想让你再回去了,那个地方,伤你伤得还不够深吗,要我说,你的处境就和徐嫣月一样,甚至尤犹过之,虽说老爷子保了你一命,但他明知道事情的经过,却还是纵容的贾誉怀,可笑吗?”
“他是你二叔。”贾皱了皱眉头,说道。
听在贾胖子的耳朵里,一向强势的父亲此刻的话却绵软无力,“我不需要你出手,这普通天之下,能气您,有资格气您的,也只有我胖子一人而已,他如今见您咸鱼翻身了,就要求你回到那个子院子里,还假惺惺的说你那个房间还一直给您留着。”说到这里,贾胖子哈哈大笑着,状惹疯狂,道,“我派人调查过,就咱们那间屋子,也只有你每年回去的时候才回腾出来,平时的时候都是杂物间的。”
“知道了,何必说出来呢?”贾父笑得甚是平静,“这件事情你想怎么办?”
“他们想要从咱们这里分一杯羹,我的意见是,不予理会。”贾胖子少有的在贾父面前斩钉截铁的说。
“那你弟弟来南市的这件事情呢?”贾父轻揉着太阳穴,慢慢的说。
看着疲惫的父亲,胖子邪恶的扬了扬嘴角,笑道:“爸,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林哥快要回来了,只要他一回来,别说是我,就是寡妇卿、徐嫣月等人也得听他的,而且,他这人有个最大的好处——计较。”
“算是一个好人。”贾父肯定的说,“你当初真心跟他,他也会回报给你,只是这件事情最好不要告诉他。”
“为什么?”贾公子不解的问。
“如果你一旦告诉他,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会帮助你的。”贾父幽幽的说着,他了解林北凡这类人,但是,他已经失败过一次,现在更加珍惜贾胖子的这条人脉,用过一次,就淡一次。
“看情况吧,希望贾玉这小子见好就收,他要真敢乱咬人,特别是对您不敬的话,就算老爷子来了,我也得找地方说道说道。”贾胖子没有豪气干云,更没有壮志豪情,他要表达的只是一种决心。
被人骑着脖子了,他要再做不出回应,这恶少当得就郁闷了。
“林北凡什么时候回来?”贾父转移话题,问。
“明天九点的班机,十一点半就回来了。”贾胖子肯定的说。
贾父皱了皱眉头,道:“贾玉也是明天这个时候来,明天你要去接林北凡,顺带着一起去接接他吧。”
“不去。”贾公子断然拒绝,“让我去接他,下辈子吧。”
“为官之道在于一个忍字,还没有撕破脸皮,接一下又何妨?”贾父没有像平时一样爆怒,反而委委的说道。
“擦。”贾胖子也少有的在贾父面前爆粗口了,他毅然道,“您能忍就忍,半辈子窝在这里当个屁大小的,谁都能欺负的交警队长,我不行,谁要惹我,我会更加猛烈的反击,现在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
贾胖子就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但这一刻,所有的委屈都化成了两滴泪水,这恶棍又哭又笑,疯巅之极,道,“既然老大相信我,那我总不能让他的利益受损不是。”
贾父凝视着贾胖子,良久之后,叹了口气,道:“本来,我想告诉你,不要相信任何人,即使最亲密的兄弟,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希望你的命运比我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