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那,管明棠却没有理会这些异样的视线,他知道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在读社会学的时候的,曾学过社会心理学的他知道,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生活中,恐惧都是一种传染病,在战场上更是如此,一个人的恐惧却胆怯甚至有可能形成一支部队的恐惧,最终造成导致大规模的溃败,这样的事件在世界战争史上可谓的是层出不穷,或许,自己不能在短期内提升他们的勇气与荣誉感,但至少可以让那些怯懦者离开,那怕只剩下一两千人,也就足够了,而根据社会心理学原理,在这种情况下,只有极少数的人有可能选择离开,人都有一种从众心理,而现在离开所遭受的心理压力,甚至远超过战场上的逃亡。
“狗熊、狗熊……”
瘦子朝着隔两排的熊剑飞轻声喊着,此时在他身边都是交头结耳的声音,似乎大家都在挣扎着,犹豫着是否离开。
“怎么样?”
朝身旁的投去一个疑问,韩小武却是对萧新摇摇头,有一瞬间,在死与走之间,他倾向于后者,可这时候若是走了……就在他内心犹豫的时候,司令的声音再一次传入他的耳中。
“怎么?兄弟们不信?”
冲着台下那些穿着一身军装,成了卫兵的保镖们投去一个眼神,两口沉重的箱子,被抬到台上。
“哗啦啦”
银元从倒中倒了出来,尽管谷内还有些薄雾,可那亮灿灿的银元,还是晃迷了许多人的双眼,他们盯着银元,呼吸声似乎显得很沉重。
终于一个人走了过来,他的脸色通红,在众人的注视中,他慢慢的将手伸向那一堆银元。
“孬种!”
刺耳的话声从队伍中传了出来,那鄙夷的视线就像是刀子似的投到他的身上,骂声更是不时的在队伍中响起来。那人的手在触及银元的瞬间,就像是被电到似的,连忙缩了回来,可站在那,他陷入了茫然之中,现在他压根就不知怎么办才好。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管明棠跳下台去,看着那茫然不知所措的士兵,从银元堆里抓了一把,数出十块大洋,在众人的惊讶中,将银元塞到他的手中。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做这个选择,但你肯定有你的理由,没什么不对……”
手中的银元像是烙铁似的,脸上像是被抽了几个耳光的李斗田,听着司令的话,脸更红了,司令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抽着他的脸。
“司令,我……我……”
“扑通!”
李斗田跪在地上,他冲着司令不住的叩头,嘴里喊着。
“司令,俺俺家里还有三个小孩,孩他娘身子虚,要是俺要是不在了,这家,这家肯定也就没了……”
在他叩头时又喊着。
“司令,你给俺半个月,只要俺把她娘四个送回老家,俺就去找部队,俺……”
听着那哭泣声,管明棠后悔了,自己不应该给他一个台阶,现在,自己应该怎么办?望着那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沉思片刻后,意识到这个时代的士兵他们并不缺少勇气,他们唯一缺少的恐怕还是……管明棠大声说道。
“兄弟们,现在我管明棠在这向大家伙发誓,只要你们是五十八路军的兵,为保卫咱们这个国家战死了,你们的家人,只要我管明棠还活着,只要这五十八路军还在,就由我们给您们养着,你们的爹娘,有我们给他们养老送终……”
在发出这一番誓言时,管明棠又向众人说道。
“是我考虑不周,兄弟提醒的是,高团长,你们回头拟定一个章程,一个抚恤章程,要是任何一个五十八路军的兄弟在战场上牺牲了,而家人却流落妻头,妻离子散的,都是咱们的罪过……”
这会面对着那个跪在地上哭泣不止的士兵,管明棠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不足之处,或许国耻课可以让他们明白为何而战,但是很多事情仅仅只有觉悟就够了吗?
觉悟只是一方面,对于许多军人来说,能够让他们真正无后顾之忧的恐怕不仅仅只是荣誉,荣誉可以让一部分人舍生忘死,但是仅有荣誉还不够,还应该考虑到实际,比如像眼前的这个人,如果想要完全激发他们的勇气,解决他们的身后之事,是最好的途径,也许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