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杨又看向了坐在自己面前的佳人，有一阵子没见了，她精心打扮过的瓜子俏丽散发着惊心动魄的神采。

这诱惑叫人无法拒绝。

可张杨怔怔的看着，心中却对她生出了一丝怜悯。

你以为的世家小姐都是为所欲为的，而其实她只是个工具，是一个田家从小灌输各种思想，精心培养出来联姻的生育机器。

她的爷爷，奶奶，父亲，姑姑......

这么一大家子人，用挑剔的目光在青年才俊，二代，三代挑挑拣拣，真要是确定了目标，她就成了那个牺牲品。

这也是有传统的，古人都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

最无情是帝王家。

大到和亲，政治婚姻，小到家族联姻皆是如此，真正出身底层能被看上的概率很小。

可也不是没有。

出身军人世家的张杨，就是那个被田家看上的底层，在田家的眼中，他也勉勉强强算是个寒门。

而对于怎么笼络这些出身寒门的青年才俊，田家的做法已经算很文明，很讲道理了。

这件事在古代就简单粗暴多了。

古代是直接抓。

在古时候，每当朝廷开科取士，到了进士放榜那一天。

京城里大大小小的豪门，王公，土财主们，就会带着身强力壮的家丁护院，在皇榜旁边守着。

权贵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珠子，一旦发现新考中的进士里有年轻的，也不管这个青年才俊是不是成了亲，结了婚......

当场便指挥家丁一拥而上。

麻袋一套。

直接就往自己家绑！

绑到家里当场就拜天地，入洞房，把自己家的女儿和漂亮丫鬟，强行塞进新科进士们怀里。

不要也得要！

这在古代叫做榜下捉婿，是一种人们喜闻乐见的风俗，朝廷不管，人们甚至津津乐道。

所以古往今来第一大渣男陈世美，他是真的是很无辜，因为娶不娶公主，要不要抛弃糟糠之妻真不是他能决定的。

他不娶也得娶，不渣也得渣！

当然现代社会就文明多了，一般来说都是做局勾搭，比如名校里的学生会，各种高端会社，以及娱乐圈，名利场。

可不管是强迫还是勾搭，张杨都不打算做陈世美，因为陈世美后来被包拯给铡了。

虎头铡。

比狗头铡强了点。

可公主一家却屁事儿没有。

怔怔的看着貌美如花的高级警花，张杨心中又多了一丝怜悯，因为她真的很无辜。

在这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传承下来的僵化封建体系里，她是维持这套体系的为恶者，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做了恶。

她也真的只是个联姻和生育的工具。

这世界又哪有那么多穷凶极恶的人呢，恶的是某种体系。

而如今。

张杨在心中盘算了起来。

就在这一刻，距离当年的仁人志士们在1922年7月，提出”反帝反封建”的纲领之后，已经过去了快要100年。

能改变吗？

张杨不知道。

这时服务生推着小推车走了过来，把牛排，香肠和甜点搁在两个人面前。

服务生很优雅的说道：“先生，女士请慢用。”

张杨便拿起刀叉吃了一口牛排。

吃了一口牛排。

张杨忽然问道：“你老家是哪里的？”

田晓雨看上去毫无戒备，开朗的说道：“徐家汇呀。”

张杨点点头，便随口问道：“你知道徐家汇的由来吗，徐家......汇，到底是哪个徐家？”

田晓雨愣住了，眼睛转了转，有些迷茫的说道：“哪个徐家？”

张杨便认真的说道：“明朝中后期，除了张居之之外，屈指可数的权臣徐阶徐阁老。”

“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