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总督在后面气的头发都竖了。
“你看看她,你看看她,居然半点遮掩都懒得做了,如此明目张胆,简直气煞老夫。”
常在木着脸,“她要是否认了,你就该说她表里不一,背后使阴招了。”
任总督脸色僵了一下,再次怒吼。
“管她背后使阴招还是当面用阳招,我就不明白,为什么要选中她当神使,就跟你一个德行。”
“心眼又多还没底线,不择手段胡作非为,老天爷眼瞎了,居然让你们这种人活的风风光光。”
关键还那么多人喜欢。
真是见鬼。
常在:......
眼角都抽搐了好几下。
耐心宣布告罄。
“第一位叶神使倒是心眼不多,结果呢,差点死了。”
眼看任总督又要跳脚。
常在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别成天跟我说什么律法真相的,我家祖上好歹是刑狱出身,做到现在也不是光靠你说的心眼就行的,我见的能比少?
也别搞得好像就你一个人想当个好官似的。”
“要我说,去了西南,对你指不定是件好事。”
“什么!好事?”任总督眼珠瞪的铜陵大。
“就是好事。”常在继续道。
“西南都是江湖人士和各小宗族,甚至是占山匪寇说了算,一个地界一个规矩。
你去了才能知道,这世上不止有大秦律令。”
“就你这个榆木脑子,怕是也从来没有想过,你当做信仰一般供在头顶的东西,其实只不过是大家制定出来的规则而已。”
“你我如今是生在大秦,陛下仁慈,律法相对完善,要是一不小心生在前秦和赵楚呢,那种严苛的刑法,你难道也要当成你的命吗?
要是在乱世,压根没有刑法,你要把江湖规矩当成你的命吗?”
“这次去西南,你正好可以看看清楚,律法到底是什么?又是怎么建立起来的。”
“你这种人,说句不好听的,根本不是忠于百姓,也不是忠于陛下,你只是忠于你自己内心的执念。”
“就你这格局,我诚心的建议你,要是侥幸能从西南调回来,还是安安心心想办法让你辖区的百姓吃饱穿暖吧,别跟律法和真相过不去。
你这个觉悟,这条路你算走到头了。”
“不过要是调不回来,你也别怨谁,最不该怨的就是陛下。”
“你怕是不知道,陛下对你到底有多宽容。”
他要是陛下,早就把这货拖出去砍八百次了。
任总督:......
楚蕴又在这个世界呆了几个月。
直到周祝容过了乡试,直到她周围时不时有滋滋声,随便拿两块木棍一敲,都能引雷生火。
谁要是靠近她三米内,都能感觉一股莫名的威压。
再不走天道真要炸毛了。
楚蕴这才把又吃下一个灵泉空间的签到系统召回。
同时用规则之力斩断罗伊人和这方位面特殊的联系。
这才把身体还给杜若菱,离开位面。
杜若菱的回归,别说杜家父母,就是叶菁菁都感觉到了。
杜若菱倒是大方的承认。
只说之前是请了楚蕴帮忙,事情了结之后,她就回归了。
她还把叶菁菁当初的卖身契还给了她。
杜若菱不好意思的道,“当初你照顾的人是女神,不是我。”
她有楚蕴刻意留下来的记忆,所以知道叶菁菁来自人人平等的世界。
让她当丫鬟,实在太难为她了。
叶菁菁倒是没有矫情。
惊喜的收回卖身契。
“谢谢你。”
“你叫她女神,难道.....难道她真的是仙女吗?她住在哪里,蓬莱岛吗?还是住在天上?”
“那是自然。”
“不过住在哪里我不知道,我都不敢跟女神说话。”
叶菁菁再次星星眼,回头瞧着杜若菱的眼神就有些哀怨了。
“要是女神一直都在那该多好啊,我宁愿当一辈子丫鬟。”
“哦不对,要是女神帮得是我的忙就好了,有她带我装逼带我飞,以后我不就可以狐假虎威,谁也不敢惹我了吗?”
杜若菱:......
“哦。那你不能如愿了。”
周祝容继乡试过后,又连续过了会试和殿试。
并且被钦点为状元。
之后,如约把杜若菱娶回了家。
周父的事情,最后还是被惠贵妃翻了出来。
不过这次有杜若菱的面子,乾帝当即就着大理寺认真审查。
很快就审出内情,还了周家一个公道。
没有了罗伊人的搅局,杜若菱和叶菁菁渐渐回归了原本属于她们的人生。
虽然原本属于叶菁菁的荣耀被分了大半到乾帝头上。
但她毕竟是现代人,除了楚蕴拿出来的那些种子,还能找出别的物种。
加上乾帝得的种子,其他人也不太会种。
后来发现叶菁菁似乎很懂,就基本上都听她的。
所以到后来,叶菁菁在民间的声望也不低。
任总督去了西南后,一开始很是艰难。
不仅仅是管理上的艰难,还有信念的动摇。
不过最终他还是解决了西南边陲的问题。
五年后再次回到京城的时候,亲自到周家找杜若菱。
见到杜若菱的一瞬间,任总督顿时一愣。
杜若菱大大方方的对他一笑。
任总督有些恍惚。
他其实别扭了好久才决定亲自登门致谢的。
这几年,他不仅心境有了变化,身体其实也有了变化。
他似乎能操控一些常人无法操控的力量。
也能感应到普通人感应不到的东西。
这一切,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是拜杜若菱所赐。
若是没有她,他这辈子都不会去西南。
也就永远都不会悟出,律法规则是应该遵循,但是却不能越过善恶。
律法之源,不过由情理发散,以底线为律。
百姓和只管刑狱的人,应该以律法为信仰,但是作为执掌一州的总督,若是只有这点格局,的确太小了。
常在以前说他肤浅。
他如今才真正体会到。
若是没有这么一遭,他还真就永远停留在当初,不得寸进。
任总督叹息一声,只不过,再次归来。
那个曾经的引路人,已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