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该动我的母妃,更不该对你起了杀心。”
女人瞥见他掌间瞬间舒展开来的红色,心中的暖意漫上眼眶。
“我知道巽门的那个杀手与她有关,可一直好奇,即便她能花的起重金,但又如何能请得到巽门而出的顶级杀手。”
“贺兰姑姑师从三行书院艮门。”
“那又如何?巽门在书院本就是异类。”顾予初先是不解,后又缓过神来,“但以我对修然师傅的了解,她是不屑与贺兰公主那样骄纵跋扈的人为伍的。”
“可女人用情起来忘乎所以,会所有的原则都抛之脑后。”
“什么意思?她们可都是女人!”顾予初吓的差点跳起来,对面的男人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起旧事。
“贺兰姑姑入学那年,是乐嘉还瑜在书院的最后一年。因为同为皇室,所以,贺兰姑姑与乐嘉还瑜走的格外亲近。于是,乐嘉还瑜向她引荐了孟修然和同年入院的玄来两人。”
“玄来师傅也和她有关?我怎么越听越湖涂了!”
“别急。”凌不惑笑着宠溺的白了她一眼,“乐嘉还瑜为了富强赫和,从一开始就布了很大一个局,孟修然、玄来、贺兰就是其中的某些关键。他那个人狡诈多端,偏又出身不凡、生的俊朗还是花丛卷客,即便孟修然再执拗和孤傲,也经不住一个有心有势之人的穷追不舍和海誓山盟,更别说相对来讲单纯又木讷的玄来了。起初,在书院之时,孟修然只是负责保护她的安全,直至她想插手北凌政事又毫无助力时,便想到了乐嘉引荐的这两人,开始主动寻求帮助,孟修然为她暗市杀人,玄来为她制毒迷心,而她们二人也正好利用她来收集北凌情报。乐嘉还瑜归西之前,为留住这颗有用的棋子,还特意为她与东启牵线搭桥。前有赫和支持,后有东启遮蔽,不然小小的公主府哪可能有那么大的能力瞒住绣衣使者和紫延宫那么多年。”
顾予初突然想到赫和归附之后,一直隐退江湖的孟修然突然出面力保乐嘉彭康的性命,又在她来云都后特意送她一枚特制的巽影令,这才想通一些事情。
“乐嘉彭康的性命是修然师傅力保的,说是受故人所托,看来这个故人就是乐嘉还瑜。依你所言,这修然师傅表面上为东启所用,实际上却是效忠于赫和。”
顾予初陷入沉思,又缓缓开口:“看来,早在东启四国会盟之时,我就被乐嘉还瑜设计进了他的局,再之后,他说服玄来利用蓝叶倾尽全力辅助乐嘉彭康,再用我母亲的过往和蓝叶的性命困我于赫和,这些种种都是在为乐嘉彭康筹谋,不仅如此,更是计算好了一切心血都付之东流后的退策,真是毫无漏算。我初来北凌,修然师傅特意赠我一枚巽影令,到后来驿馆凶杀,我百口莫辩,搅乱东境真是他的毕生所求,好在他漏算了你和凌子域的兄弟之情。”
“他不是漏算,只是死都不会相信皇权之下骨肉之情、兄弟之义。”凌不惑补充道。
顾予初沉默了一会,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玄来能够入北凌后宫做医官,接近你母妃除了乐嘉还瑜的安排,恐怕还有贺兰公主的帮助,是吧?”
凌不惑眸底暗了下去,这是他与这个所谓的姑姑不共戴天的初始之因。
“艳阳的母亲不过一介美人,身份卑微,不可能在北齐谋反后那么快知晓前线变故及东启后宫对我姨母的围剿,而后再故意透露给我母妃。不仅如此,在我母妃出宫的第二天,玄来就能顺利出宫,且之后医药局关于玄来医女的记档也不翼而飞,这些种种,除了她这个身份尊贵,出入紫延宫毫无阻碍的嫡长公主,又有谁能办得到。”
“这件事上,贺兰公主考虑的很是周全了,难怪绣衣使者查找玄来的背景如此之难。”顾予初感叹道。
“她一是怕玄来一朝被绣衣使者抓到牵连到自己,二是她还需玄来为自己制药和保胎。”凌不惑难得多嘴。
“嗯……这么说,姬和的那个药也是玄来给的?”顾予初心领神会,挑一挑眉梢,就势问道。
“不然呢?无色无味,药力强倍……”
“别给自己找借口……”
“姑父与我和凌子域都是苦命人……”
顾予初懒得与他纠结此事,便随便问了其他:“这些天怎么不见靖川王府有什么动静?”
“凌子域带着明曦去三行书院见我母亲去了。”
“哦。”顾予初应了一声,不再多言。
就连凌子域都知道带自己的心上人去拜见母亲,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却从未与她提及,她也只自己的身份尴尬,可心里仍旧不是滋味。
凌不惑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说:“你与我的母亲是故人了,贺兰在你我婚事定下后早就替我飞鸽传书至书院告知她了。”
“什么?!”顾予初一脸震惊。
“她是希望母亲站出来拆散我们吧,然而她漏算了,母亲只是寄回了贺兰的书信及一张白纸。”
“那是不是不赞成的意思……”顾予初低下头很是不安。
“无字胜千言。”凌不惑拉住心上人的手,安慰道:“对于姨母和启帧,我母亲是十万分愧疚的,所以你要理解她。所以,我打算等我们大婚昭告天下之后再带你回书院正式拜见婆母,你看可好?”
顾予初想了想,也释然的笑了出来,既走到这一步,又有什么可惧的呢?
“一切听你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