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所长,你既然把话说得这么明,我也就不和你玩虚的啦。你和我,都是任笑天提拔的干部。千不该,万不该,你不应该反脸无情,把老所长给挤走。更不应该说什么‘能当这个官,是自己辛苦而来,与姓任的有个屁事’这种混账话。”程学进抓到了机会,一句句的数落着。莘浩祥只能是耷拉着个脑袋,任他指责。
说到最后,程学进把香烟往地上一扔,两手一摊道:“这种事情,让我帮你求情。不是我不去,而是我开不了这个口呀。”话一说完,他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说了这么多的好话,除了被人奚落了几句,什么效果也没有。莘浩祥那小圆脸上的肉,连连抖动了几下。只是形势逼人,只好又转请了好多和任笑天关系不错的人帮助打招呼。就连居委会的冯主任,卖卤肉的李瘸子,都给找了一遍。
“咳咳,我只是个老百姓,哪儿能找得通任书记哩。”李瘸子摇摇头,连门缝儿都没有打得开。
“这种官场上的事,我这种只管婆婆妈妈的主任,哪儿能插得上手哩。”冯主任直接给予了拒绝。
“嘿嘿,所长大人不是和我开玩笑吧。我和小天关系再好,哪能比得上你们一条战壕的战友情呢?”服装厂的保卫干事老开,毫不客气的就嘲笑了一通。
这些人转过脸来,都‘呸’了一下。这个时候想到要求人了,挤老所长走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留上一份人情。口口声声地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不把任所长放在眼中。现在怎么又想着要去求人哩!
一直到最后,都没有人帮莘浩祥转达过消息。任笑天事后听说了这些事,也为之叹息了一声。没有一人肯帮他传消息,也说明了一个情况,那就是人心已失。失掉了人心的人,又有什么必要再去帮呢?
刘丹丹笑问了一句:“如果说莘浩祥真能放下架子,求上门来,你会不会帮他度过难关?”
“不会。”任笑天回答得很坚决。看到刘丹丹有点惊讶,他解释道:“对一个不知记恩,不知感恩的人,对一个能对韩启国这种老实人下手的人,我不会去做东郭先生。这种人,你即使帮上一万次,他还是改不了这种忘恩负义的劣根性。”
“你呀,也只是嘴上说得厉害。”刘丹丹看到任笑天不服气的样子,又补上了一句:“你别不服气,那个袁达明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之间的区别,就是莘浩祥伤的是韩所长,姓袁的伤害的是你。告诉你,他们都是不知感恩的人。”
任笑天想要反驳,还是没有想得出合适的理由。
莘浩祥还是丢掉了所长位置,调到分局治安队当了一名普通警察。离开派出所时,他留恋地看了一下自己曾经辉煌过的地方。整个派出所里空荡荡的,除了正在办理户籍的魏亚东外,其他的警察都在新所长程学进的带领下,去了户籍区。
这种情形,与韩启国走的时候不好比。你莘浩祥不参加,还有程学进带了一帮小警察帮助送行。与任笑天走的时候,更是不好比。那是全所出动,就连保卫干部和居委会主任也来了不少。
莘浩祥脸上的肥肉跳动个不停,小眼睛也是眨了又眨。到了最后,他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就这么憋着一肚子的气,离开了派出所。
按照刘局长和几个领导的想法,是想让韩启国重返所长的岗位。只是党委会作出决议以后,向主任找他谈话时,却出现了异常情况。
“向主任,我感谢领导的好意。你们能这么安排,我心中的委屈也就消失了。”韩启国直接拒绝说:“只是我不想再回所长的岗位了。我不是说气话,也不是说客套话,我是真的不想再去担这个风险了。”
可能是觉察到向主任有点不能理解自己的意图,韩启国解释说:“想当一个好所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让领导满意,又要让老百姓满意,很难很难。我这样性格的人,除了能让自己不贪之外,根本做不到这两个满意。与其说在位子上莫名其妙的犯错误,倒不如有自知之明的让贤为好。”
由于韩启国的再三坚持,最后还是由程学进当了所长,从外单位调来了一个指导员。
本来,季胜利还以为自己能有机会卷土重来。听到消息之后,赶忙就找到了皮磊志的家。谁知,才刚刚进门,就被泼了一盆冷水,灰溜溜地缩了回去。
在这种风声鹤唳的时候,再来动这种歪脑筋,岂不是自己找骂吗?别说皮磊志处于没权的时候,就是有权也不敢出手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