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两个人便开始叽叽呱呱地在宫中谈论起对围猎的美好憧憬。李悯从未出过宫,也没有参加如此盛大的活动,激动万分,相比之下林月沅反倒平静多了。李璨实在受不了这两个女孩子的聒噪,在外间喝了杯茶便准备起身离开昙香宫,可惜他动作迟了一点,还没迈开脚就被眼尖的林月沅叫住,两人迅速的围上来,扯袖子的扯袖子,抱胳膊的抱胳膊,就围猎的各种问题,没完没了地问开了,把李璨问地头昏脑涨,差一点少爷脾气上来甩袖子走了。
正当他快要忍无可忍的时候,忽而身后有人幽幽地说道:“听你们说来,这围猎竟相当有趣,不知我可不可以同去?”
三人这才回头,才发现李昙目光幽深地望着他们,不知坐在他们身后多久了。
林月沅和李璨同时感到头皮一阵发麻,最近每当他们走的近了些,李昙便会用那种奇怪的眼神望着他们,让他们各种不舒服,仿佛在研究阴谋时被撞破,赶紧恢复冷漠的表情,表他们之间没有关系。
李璨瞟了一眼他半截空荡荡的衣服下摆,用尽量不伤害他自尊的平静口气说道:“你莫要听她们两个小丫头乱说。她们哪里知道围猎的血腥,飞禽猛兽,血流满地,你是尊佛之人实在不宜参加。”
林月沅刚想拧着脖子反驳,被他轻轻推了一把,她生气地翻了他一个白眼,随即又换上一副笑脸劝道:“是啊表哥,你慈悲为怀,最是善心,何必去看那劳什子,还是在家种种花,逗逗鸟,念念经,多说几句阿弥陀佛,为那些动物超度一下吧。”
李昙脸色铁青,怒道:“你们是嫌弃我残废,都不愿带我就是了。”
林月沅有些头疼,李昙以前是个心静如水之人,每日吃斋读经,对人宽和,从不对人加以颜色,最是菩萨心肠。近来不知撞了什么邪,经常一个人自怨自艾,躲在一边生闷气,发脾气,说些阴阳怪气的话。弄得大家心情沉重,一时间欢乐的气氛风流云散。
她有些恼怒,动静很大地背对着他坐下,倒水时杯子砸地劈啪作响。李悯也不敢言语,低着头悄悄地躲到林月沅身边,安静地坐下。
李璨知道他心里难受,虽然他平时装作并不在意,也常读佛经,洗涤心灵,压抑自己的欲望,让自己保持平和宽容的心态。但他毕竟身患恶疾,即便他修佛修的再无欲无求,也难免自怜自伤,偶尔发泄出来,亦是好事,理应迁就才是。便温言道:“我知你常年在宫中着实憋闷,你若真心想去,也未尝不可,又无须你亲自下场猎物,跟圣上一起坐在台上观赏便是了,倒也没什么不方便。”
他如此一说,李昙的脸色微微缓和。撷星听了忙放下手中活计,从帷幕后面钻出,凑到几人身前,高兴笑道:“既然殿下也去,那把我也带去吧,北山路远,没有几日是回不来的。殿下跟前总要有人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