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西区大大小小的街道派出所,上头“从优待警”政策从没落到实处,陈华遥就在蟹委会经费中拨出一部分,每年都给警员们送去米面粮油,尤其是待遇比正式警员更惨的协警,送给他们的往往都是双份。东西不算值钱,却能实实在在给人解决一些生活上的难题。
或是真正困难的家庭,因换上癌症等重大疾病导致生活返贫的家庭,癌症救助基金就是专为他们而设立。蟹委会有很大的资金都填补进去,挽救了不知多少濒临破碎的家庭。
蟹委会在西区所向披靡也正是基于此,他们有着别的黑帮无法企及的群众基础。每一个年轻小伙子都以加入蟹委会为荣,每一个年轻女孩都以嫁给蟹委会成员为主要目的。
金厚生见陈华遥郑重其事的劝告,慌忙说道:“委员长,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是真有个好东西想请您看看,听说您学识渊博,才学过人,很多专家学者都比不上,我是由衷地对您感到敬佩。”
陈华遥深深吸了一口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就这么肯定我对那所谓的东西有兴趣?”他打算等徐英廉了结掉初恋情人的孽缘便一起离开,并无心情理会别人可怜巴巴的讨好。
金厚生似乎有些心虚,不敢去看陈华遥的眼睛,笑道:“委员长,不若我们打个赌好了。如果您对我所说的那件东西没兴趣,我愿为香樟路贫困家庭救助基金会捐款一百万。”
王刚宏也笑道:“老金,莫非是你珍藏已久的《黄龄公夜梦图》?我叫你给我看看也不肯,藏得这么宝贝,果然是要委员长来了才舍得拿出来呀!”
金厚生微微摇头:“老王,这次你可猜错了。”
陈华遥果然来了兴趣,心想这些人为了巴结自己无所不用其极,便说道:“好,既然这样,我就去看看。”
金厚生道:“东西放在十二楼,还请委员长移步。”
陈华遥呵呵笑道:“金老板,你还搞得挺神秘的嘛,请。”
进入电梯,陈华遥突然生出一丝被人窥伺的感觉,就好像被毒蛇给盯上了一样。看看四周并无异状,金厚生和王刚宏仍是谨小慎微的站在自己前面。两人的妻子都没有跟来,而是改去招呼客人了。
这感觉无法言说,却让人不太爽快,陈华遥细细思索起来,想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电梯里有温度警报,不能吸烟,只好忍住不抽。
电梯速度飞快,叮的一声门开了,金厚生伸手相延:“委员长,请。”将两人带到对面。
那是一间套房,周围走廊更没有别人,金厚生拿着房卡把门口开了。房间里黑乎乎一团,没有开灯。
金厚生伸手在门口边上摸索着按了按,灯却没有亮起,金老板不由抹了把汗,道:“服务员怎么搞的?几千块一晚上的VIP套房连盏灯也装不好。委员长,要不我们先进去坐一小会,点个蜡烛喝杯好茶什么的,也算是一桩雅事。”
陈华遥暗自嘀咕,这金厚生搞得鬼鬼祟祟,莫非当真想给自己一个惊喜不成?随着他走进房间里面,金厚生顺手关上房门,里面顿时黑灯瞎火一片,只能看到从对面窗帘隐隐透出外面的月亮银白光辉。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众人脚步在响。
等等,好像有点不对劲。
突然之间陈华遥警兆顿生,一团火光已从对面角落迸射了出来,紧接着一声枪响。
陈华遥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枚子弹急速旋转,带着灼热的温度钻进右胸。巨大的惯性推力带得他向后仰翻,鲜血当即洒了一圈。
这情势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怎么回事!
一时无法顾及胸口传来的痛感,也不去管到底伤得有多重,顺势趴在地上打了个滚。
又是连串的火花迸射,手枪连续击发,哒哒哒地朝他先前所呆的位置打去,金厚生和王刚宏站在后面,同样身中数弹,躺倒在血泊中。
借着电光火石映亮房间的瞬间,陈华遥已看到约莫六十平米的房间客厅四个角站着三个模糊的人影。
当下不及思索,扑向左近一张沙发的背后。马上,手枪再次扫至,噼啪声中将沙发打成碎片。
房间重归于黑暗,陈华遥捂着胸口,手掌湿漉漉一片,看起来受伤不轻,但感觉伤势不会太过严重。他的肌肉纤维紧密程度超出常人十数倍,再厉害的手枪也难以穿透这种变态的肌肉对内脏造成损伤。
一阵微弱的呼吸和换弹匣的声音传来,只听有人用英语说道:“死了么?”
那声音粗重低沉,带着厚厚的鼻音,想来肺部系统发达,身材一定粗壮结实。
又有人道:“象京黑道教父这么容易被解决,我是不太相信军方的情报了。”
“那可不一定,还是先检查一下吧。”
这几个人都用英语交谈,语速飞快流利,有一个还带着德克萨斯州土音,似乎是他们的母语。
陈华遥当年上大学时英语正宗过了八级了,倒也听得毫无障碍。
三道明亮的手电筒一齐刷地打开了,只见光柱的背后,三个人一手拿枪一手拿电筒,谨慎地靠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