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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灵变
第79章墨家的风骨
那墨翟虽然是被白龙锁捆住了神通,但是他毕竟非等闲之辈,就在慈灵放出他之后,他就已经猜到了,这应该是对自己的又一次放逐。
第一次是要他变猪,他做了殊死的抗争,第二次又给灌了*汤,结果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醒来时还是在那尼姑的法囊之中,这次,墨翟已经做好了准备,他要设法破解那*汤的药效,就算是再次痛的吐了血也在所不惜,他不能毫无反抗的任人摆布。
说来也怪,这一次居然就没给他灌*汤,而下放自己的手法还很轻柔,只见那根白龙锁被幻化得凡人看不见摸不到,随着轻轻地风吹,变的是越来越长,越来越长。
墨翟眯眼假寐,他发现,那根穿了自己锁骨和琵琶骨的金刚锁链,随着逐渐的变长,就开始越来越细了,他不禁心中暗喜,也许,自己得以逃脱的时机就快要来临了。
墨翟看到地面之上的行人和车辆了,他不知道那半空中的尼姑要将自己如何处理,他只是假装昏睡不醒,等待着可以逃脱的时机。
眯着眼睛的墨翟突然感到自己的身子一重,便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他不由得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四周的人物和景物,就本能的抬眼顺着那根凡人都看不见摸不到的锁链望向了空中,他就看见两个尼姑子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正盘坐在云朵里面向下看着自己呢。
那天空中的慈灵和慈凤也都看到了地上附了文小牛体的墨翟,只见他居然很轻易的就看到了自己,那慈灵不禁心中一惊。说道:“不好,这厮神通虽然被拘,但神气难消,脚一落地,居然就发现了我们,得治他一治。”
说着就念动真言,随手一扽攥在手中的锁链。那地上的墨翟就直感到一阵穿胸剧痛,他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再看那地上的文小牛早已是冷汗满头气喘吁吁了。
墨翟就听得身后有一个老妇人惊叫了一声道:“哎呀,我嘞儿,咋着了?”
墨翟急忙回头,回头的同时。就掐算出了自己此刻在凡尘里的现状,自己叫做文正韬,也叫小牛,有两个姐姐,自己家住黄塘镇,现在正拉着老娘要进城去卖白菜。自己是个天生的雨人,只对数字的记忆和运算十分在行,别的就什么都一窍不通了,自己的母亲从来都将自己视若掌上明珠。现在是母子相依为命。
那老妈妈见自己的儿子正拉着车,突然就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急忙就挪着老弱的病躯下了车。一把抱住儿子,心痛地问道:“儿啊,咋着了?咋一下出镇多汗啊?哪儿不舒服了?啊?”一边说着就一边用衣袖给儿子擦着额头上的汗。
啊!母亲。
墨翟这个几经转世几经磨难的苦灵,突然间又感受到了人间伟大的母亲的爱护,那深埋于他灵魂之中的对于母亲的依恋之情,突然间就迸发了出来。他不禁就放声大哭了起来,哭的是肝肠寸断、哽咽无声、气息难回。这可吓坏了那老妈妈。一个劲儿的紧搂着自己的儿子,努力地晃来晃去,生怕他会一口气上不来就晕死过去了。
旁边的路人这时都开始围观了起来。
中国人是地球上最好的观众,爱看戏,看戏的时候都不说话,只有内心活动,没有评论,没有面部表情,也没有肢体动作,就那么一个个直挺挺地立在事发的现场周围,像是一群只会眨眼睛的木头人。也不知道他们在围观闲事的过程中都能够学到些什么知识。中国人将这种围观称作为是“好事”或“看热闹”。
看完热闹之后,对于热闹所下的结论往往就会在曲终人散之后做出。
当那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雨人文小牛又拉着架子车,车上坐着自己的老娘,还有大半车的白菜又开始赶路的时候,众人才一哄而散,都说,傻牛又犯病了,这次不是癫痫发作,说是什么心疼。
谁人知道,那曾经沧海恶浪的人,内心里又会埋藏着怎样深沉而又真挚的情感啊!
隆冬时节,空气冷而干燥,文小牛拉着架子车,迈着坚实的脚步,走在一条充满了希望的道路上。他不再理会那根穿了自己锁骨和琵琶骨的神秘锁链,也不再理会那坐在云端的两个尼姑子,他对自己的人生开始有了一个崭新的规划,自己要多干活,多挣钱,就利用自己所精通的木匠手艺去赚钱,要在这个行当里面站稳脚跟,要让自己的母亲过上富足的生活。
就在这时,路边一个刚刚撒完了尿的人,系着裤带走到了一辆小轿车前,回首看到不远处地面上躺着一张半新不旧的十元人民币,而一个低头拉架子车的年轻后生,就快要走到那张钞票的跟前了。于是这人就冲着那后生喊道:“小孩,拉车嘞,快去捡钱嘞,十块,十块,抵住你卖半车嘞白菜了。”
那拉车的后生看了一眼地上的钱,又侧目瞅着那喊叫的人,说道:“你咋不捡?”
那人骂道:“吔,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好心让你发个财,你还穷臭硬,我捡逗我捡。”说着就走过去弯腰捡起了那地上的钱,在手中抻开抖了抖,笑道:“哈哈,谁还会嫌钱咬手。”说罢就揣了钱,返身向小轿车走去。
文小牛鼻子里面快速地出了一下气,轻蔑地看了那人一眼,拉着车继续走路。就听身后的母亲说道:“牛啊,乖,今儿个是咋了?见住地上嘞钱都不要了?”
拉着车的文小牛向着身后的母亲扭了一下脸儿。说道:“妈,那是嗟来之食,君子不受。”
母亲没有听懂。只大概明白那“不受”二字,说道:“不收逗不收,俺儿这叫有志气,男孩只要有志气,早晚会成大事儿,到时候,娘逗跟住你享福了。”
那小牛说道:“妈。我会木匠手艺嘞,回去我逗开始治买木工家伙。给别人打家具挣钱。”
母亲听了儿子的话,不由得笑的合不拢嘴儿,以手掩口笑道:“哎呦,我嘞儿啊。说梦话嘞吧?你一天木工都没有学过,咋给人家打家具呀?再给人家嘞木料毁毁,那还得赔人家钱啊?”
那拉车的小牛也笑,笑着说道:“妈,您不知道,我是天生嘞会。”
母亲又笑,说道:“天生嘞会?要说是算算术吧,这我信,亲眼见了。要说你会木匠活儿,那以前咋没见你干过啊?你别学嘞给那豫剧《卷席筒》里嘞小仓娃儿样嘞,光会耍嘴呀?”
小牛听了母亲的话。仰脸儿哈哈哈地笑得像是个小娃娃,一边跺着脚就一边发急道:“妈,恁要不信,我回去逗再做个架子车给您看看,这个车做嘞太笨,不灵巧。装东西也不多,太浪费木料了。”
母亲只是笑。半真半假地说道:“中,中,回去逗做,回去逗做。”
母子两个一路笑语,好不开心。那云端的慈灵与慈凤两个看了,也好不欢欣羡慕。慈凤道:“师姐,我看就这么把墨翟放下去算了,你看他们母子两个多幸福啊,天伦之乐,看着就让人跟着高兴。”
慈灵道:“不急,还没有给他灌*汤呢,这个墨翟非孔丘杨朱可比,拿不准他的性儿,可不敢贸然撒手。”
正说话间,就见那文小牛已经拉着架子车走进了那一半路面正在施工的狭窄路段,快要走过去的时候,就迎面撞见了开着小轿车快速驶过来的韩正道。
看到那快速迎面驶来的小轿车,文小牛不禁心内一惊,圆睁怒目,丹田处一股火气直冲顶门。这墨家学派的人物,是讲究做人要劳作创造勇敢无畏的,面对任何侵犯,他们的内心都会陡然闯出一头气红了眼睛的公牛,这驱使他们面对任何欺凌都会义无反顾的去进行抗争。
只见那小轿车在文小牛的架子车前猛地一个急刹车,离那文小牛也就不到一米远,这可把架子车上的老母亲给吓坏了,“哎呀”的一声就惊叫了出来。文小牛赶忙放下了车把手,转身将惊慌失措的母亲扶下了车来。
那小汽车里面的韩正道刚刚打过了交警,现在见有人又挡住了自己的去路,不由的就生出了一头的无名怒火,见对方没有要让开的意思,还磨磨蹭蹭地扶下了个颤巍巍的老太婆,这就更是让他心生厌恶了,于是他就不停地猛按着汽车的喇叭,宣泄着自己的愤怒。岂止那汽车的喇叭是越响越让人生气。
那文小牛被先前的汽车惊吓了一下,又见吓着了自己的母亲,此刻对方还在蛮横地摁响着汽车的喇叭,不由的就怒火三千丈,他按捺着一肚皮抖动着的火气,慢慢将母亲扶到架子车后面一处平稳的地面,说,我去前面看看,妈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心惊肉跳的老母亲说道:“牛,好好说,别跟人争,咱退回去还不中啊?别去说了,咱退回去,啊?”
文小牛说道:“中,妈您先往后走,我这逗去磨车。”说着就一个人走回到架子车前,老母亲就开始独自向后走,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从来听话,一定会拉着车返回来的,唉,有钱有势嘞人就是霸道啊,咱穷人惹不起,总还躲得起吧。
那文小牛本想着走上前去拉车回头,但是却看到那个开汽车的人正推了自己的车要往一旁的臭水沟里面掀,自己那半车的白菜都开始纷纷掉下来了。
文小牛不由得一声断喝:“你干啥!”
韩正道正是准备要把那辆挡住了自己去路的架子车给推到路边的沟里去,见那拉车的傻小子过来了,就骂道:“妈嘞个逼,你还敢跑嘞,掀喽你嘞车。”说着就继续用力要将那辆架子车推进路边的臭水沟里面去。
这下可怒脑了莽英雄。只见那个十里八村远近闻名的傻牛咬牙骂了一句:“杀才”!便一个箭步窜到了那韩正道的身体右侧,挥动左手拳,正好击中了那韩大公子的右太阳穴。只见那韩正道身子一挺,眼睛一翻,向着路边歪斜着身子紧走了几步,就一头冲下了路边的斜坡,咕噜噜便滚进了路边的臭水沟中,只见那多年排污深不可测的臭水沟溅起了一片浓稠的泥浆,瞬间就吞没了韩正道。然后那浓稠液体的表面就又复归平静了,只有被翻上来的沼气在不停地冒着泡儿。
整个冲突的过程都太快了。一旁的路人,有人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见有人滚进了臭水沟中,老半天的再也不见出来了。于是大家都纷纷说道——死了......看样子是死了......谁能憋气憋这么久啊......这么臭的烂泥沟......谁会愿意在这里面扎猛子练习憋气呀......
有人表情严肃,有人惊慌失措,有人笑逐颜开,有人幸灾乐祸。大家又是七嘴八舌地说道——傻牛,你杀人了,还不快跑......跑,跑嘞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往哪儿跑啊......小牛,你快去自首吧......
那文小牛没有理会众人的言语。他盯着那臭水沟看了片刻,表情显得是异常冷静,看来自己是要吃官司了。当下之急是先要将自己的母亲送回家去,再让人捎信儿给两个姐姐,麻烦她们照顾母亲,以后的事接下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