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犯罪嫌疑人的身份是警察?”严烈一边埋头记录一边问。“有锁定范围吗?”
“大致有,不过范围很大,短时间难以排查。”
“说说你的想法。”
“第一,普通警员在没有任务的情况下是不可能进入看守所,即便出入都必须严格登记。
第二,看守所的安检极其严格,警员携带的物品都必须经过数次检查,要带一枚电磁炸弹进看守所完全没有可能。
第三,景承在失忆之前的人格具有很强的防备性和攻击性,以他的智商能在极短的时间内预判危险的存在并且作出反应,可通过残缺的视频画面发现,景承在被袭击前和人有过交流,能瞒过景承的人少之又少。
综上所述我们得出的结论是,此人的身份是一名现役警员,而且警衔和职务不低,并且景承认识此人所以才会放松戒备。”
“你这个结论的范围并不大啊。”严烈意味深长说。
“严处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问。
“警衔和职务这个范围的确很模糊,不过认识景承并且同时他也熟知的高级警员,这个范围就小的多了。”严烈一本正经对我说。“景承的身份一直是绝密,现役警员中知道他存在的人我用一只手就能数出来,赫部长、你、苏警官和陆雨晴法医。”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震惊无比看向严烈:“严处长,您这话可大可小。”
“我是实事求是。”严烈波澜不惊回答。“何况关于犯罪嫌疑人的范围是你自己圈定出来。”
“我只是说这个人的身份极有可能是现役高级警员并且职务不低,而且还是景承认识的人,但这个范围绝对不包括您所说的这几个人。”
“我搞政审的,你知道我的工作方式是什么吗?”严烈目光入刀。“我会假设所有人都有问题,然后再去找证据推翻我自己的假设,现在,现在我需要你证明我假设错误的证据,你有吗?”
“我,我……”我一时间无言以对。“严叔……”
“秦警司!”严烈义正言辞打断我。“现在我是代表组织和你谈话,请你端正自己的态度和身份,这里没有你的严叔!”
“严,严处长,您是了解我的。”
“了解就是最好的伪装,所以才需要政审,抛去所有影响判断的关系、个人情感和利益往来才能得出真实的结果。”
“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我顿时勃然大怒,解开衣领的纽扣在严烈面前拍桌子。“你知道这些年我们为了追捕凯撒付出了多少心血,失去了多少东西吗?你凭什么质疑我们?”
“信仰的建立需要时间,但时间的长短和信仰的坚定程度并不一定成正比,付出和失去也有可能是改变信仰的诱因。”严烈正襟危坐和我对视。“为什么你追查凯撒这么久,却屡次让他逃脱,难道你就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
“你来,你有本事你来查,当年你和我爸不一样也没查到吗。”我越说越气,忽然听出严烈话中有话。“你也别和我绕弯子,有什么话你直接说。”
严烈打电话通知孟沉进来,他的面色同样凝重。
“把事情都告诉他。”严烈对孟沉说。
“文彬,技术科对金冠商场的监控视频进行了详细分析和对比,已经确定了在三楼更衣间给乔阡陌留下物品的人。”
“这么大的事你不早说,磨蹭到现在。”我抱怨了一句,但心里却激动不已。“留下物品的人就是恐怖袭击的真凶,确定身份了吗?”
孟沉在烟灰缸掐灭烟头点点头。
“你愣着干嘛啊,报告呢?”我伸手向他要。
“技术科确定的目标人物与乔阡陌口供中提到的时间一致,我们随后在乔阡陌家找到装过物品的信封,并且从上面提取到一组完整的指望,通过这枚指望我们已经确定了目标人物身份。”
“好事啊,天大的好事啊,你哭丧着脸干嘛。”我的手还伸着。“别废话了,结论报告给我看看,我马上安排抓捕。”
“文彬,你也是警察,对于指纹对比应该熟悉,我让技术科的同事反复验证过很多次,提取的指纹中包括分歧点、孤立点、环点、短纹等特征点参数与确定的目标人物相似度高达97%。”孟沉深吸一口气。“你,你应该很清楚这个相似度意味着什么。”
“废话,这就是铁证如山……”我忽然意识到孟沉一直言语艰难,他好像很不想说出目标人物的身份。“到底是谁。”
孟沉和严烈对视一眼,他舔舐嘴唇长吸一口气。
“陆雨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