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刚刚压下的躁动又翻腾了起来,同时又极为纠结,因为对收詹台飞云为徒,他有些排斥。
不说他从没想过收徒这回事,即使有打算,也不会收这么一个比他大了六七岁,还比他好看的世家公子为徒。
少年第一次全速运转大脑,灵书他想要,徒弟他不要。
想呀想呀,终于,少年眼睛一亮,有了!
公羊辰嘴角上勾,微笑,他弯下腰,尽量展示自己的和蔼可亲和真诚,“詹台兄,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想学什么,只要我会的,我尽数传授,拜师就没必要了,我还太小,还没有授徒的能力。”
小狐狸一般的公羊辰,笑的甜如蜜。
徒弟可不好收,师徒名分一旦确立,牵扯就多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并非虚言,师徒之间会结成无形的契约,因果纠缠,气运倾斜。
詹台公子执拗的摇头,“辰师,名不正则言不顺,在飞云心中,你早就是我的师父,此生难改。剑者,上跪天,下跪地,中跪父母师长,这是我詹台飞云第二次跪在您面前。”
公羊辰看着眼前的七尺男儿,突然,他脸色一正,伸手接过了灵书。
“弟……弟子……詹台飞云,拜见师父!”
咚咚咚!
詹台飞云激动的说话都不利索了,他起身,整理衣冠,跪拜,三叩首,正式行拜师大礼。
他本已做好了跪地不起的准备,没想到幸福来的如此突然。
莫说他,台上台下对这戏剧性的转变都有些转不过来。
“起来吧。”
“是。”
詹台飞竭力控制着大笑三声的渴望,恭敬的站在比他矮了一头的新师父身边,锦衣腰杆一挺,更显得气宇轩昂。
而他身边那个又矮又瘦,右臂右手伤残包扎的青衣更被挤兑成了一个路人甲。
一个贵公子,一个小可怜。
公羊辰心中一阵呻吟:“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哗啦哗啦——
灵书打开,灵页翻动,一页一页,到第三十六页停了下来。
一片灵光照在少年脸上,少年随即闭上了眼睛。
识海中,三十六幅图谱进入了圆界,图画流转,文字飞舞,一个侍女虚影走下图谱,开始舞剑,剑舞繁复,一剑化百剑,来回穿梭,总归一点。
剑舞成花,一花含苞,剑影退去。
又来一人,身姿曼妙,长剑飞舞,优美如花,一人化千手,千手成一花,含苞欲放。
人走花落,又来一人,剑舞花开,花开六瓣。
又来一人,花开十二叶,来一人,花开十五,一人,花开十六……
三十六人、三十六剑式、开三十六花,朵朵不同。
青影一闪,少年动了,左手并指为剑,直刺身旁锦衣,锦衣本能躲避,可那两根并不长的手指他却怎么也躲不过。
一朵五瓣白花插在了男子头上。
一朵,两朵,三朵,四朵……
十二朵……
二十四朵……
三十六朵……
鲜花开满头,所有人都惊呆了,一个花枝招展的美男,妖娆美丽,有些骚气,可为何又如此楚楚可怜。
詹台公子犹如风霜欺凌过的败柳,他那俊美如玉的脸庞此时白的没了一点血色,眼中尽是恐惧。
虽然明知眼前的人不会伤害他,可那剑指点头的感觉依然毛骨悚然。
“簪花剑,极美!”
花影逝去,青衣依旧。
“美丽,只是表象,无情,才是真意,才是剑,簪花,花插的是头,鲜花簪头,只开头颅,此剑极美!”
青衣少年赞叹完毕,他对自己小可怜一般的新徒儿展颜一笑,“飞云,为师给你的礼物可好?”